□　记者 涂序波　文/图

    南涧县盖瓦洒村二月初八“哑巴”狂欢节的准备，从每年的农历正月十五开始，是全村一年一度最重大的节日。

    这天，村里居民每户一人集中共同研究，推选出一位大家首肯德高望重的人做“会头”主持人，组织大家准备当年的哑巴节诸事，村民们自己也通知亲朋好友和远嫁他乡的女儿，参加一年一度的哑巴节。施云坤告诉记者，他已连续当了20年的“会头”，他现是该活动的云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二月初六，“会头”召开秘密会议，选定8位演“哑神”的年轻人，分派角色，初七秘密修整道具，并通知全村人停工一天以及节会期间的注意事项。

    二月初八（今年是3月12日），盖瓦洒村人期盼一年的哑巴节如期来到。清晨，人们换上崭新的服饰，认真准备着活动所需的用具，寨主督促各路口户主上山砍荆丛，在太阳出来前堵死各个进寨的路口，并派专人把守，不让外寨的人进来，凡想进寨者，先与主人对歌，赢者进寨，输者返回。一般守路口者为十名女性，且为本村对歌能手。

    午后，各家各户由户主用筛子端着八大碗祀奉八方诸神。仪式结束后，坐在各自家庭院中，撒上刚摘来散发着清香的青松毛上，主客一起用餐。年轻人迫不及待地集结在一起，唱歌跳舞，嬉戏玩耍，等待晚上盛会的到来。

    跳哑巴舞，扮演者为9人，其装饰打扮奇异滑稽。他们的人选由领头人秘密选定。参加舞蹈的人要在身上绘上彩纹理，戴上面具，互不认识。入选者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且家中一年内无不吉之事发生。其中一人为领头，他不戴面具，彩绘全身。两人扮孔雀，其他6人扮三对“哑神”夫妇。有两人的化妆则是浓墨重彩，脸上戴着涂得古怪的面具，腰部双手双脚贴满羽毛，扮演神鸟。“男神”上体赤膊，胸部画有红色的麒麟或老虎，下着麻布短裢等饰物；“女神”（也为男子装扮）上穿短布衣加围裙，裙前系一铃铛，脚穿绣花鞋，随“男神”前后左右跳。

    当夜幕降临时，村中燃起熊熊篝火，芦笙悠扬婉转，竹笛清脆悦耳，对调声此起彼伏。

    就在大家酣歌劲舞时，有人突然大喊——“哑神来了！”于是，人们停止舞步和吹唱。在一阵铃铛声中，6个“哑神”和两只孔雀在领头的引导下，跃入场内，开始跳“哑神之舞”。“女神”紧跟在“男神”前后左右摇摆狂舞；“神鸟”则拖着一个长长的尾巴，边跳边与周围围观的人嬉戏。遇到“好人”就友好地用嘴去啄，遇到“坏人”，则用尾巴去甩打他们。

    “哑神”们在歌场与大家打歌一段时间后悄悄离开，挨家挨户去给村民驱妖降魔。先由大“哑神”跳一圈，然后其他角色才入内，跳时以打歌步伐为主，无固定格式和规则，自由表演，两只孔雀互相踊跃对逐。表演完后在众人的吆喝声中，表演者跳跃出户，表示该户已送走“哑神”。如此重复直到最后一户结束，并在全村老幼的追逐吆喝下到达村边，卸妆后秘密返回各自家中或打歌场。

    施云坤说，千百年来，无量山哑神节主要通过口传心授的方式传承，在整个活动中主要以“哑巴”们头戴面具、身画彩绘的裸舞为主。他通过系列祭神驱邪活动，表现出当地彝民对自然、神、祖先等原始的宗教崇拜现象，是古老的生殖文化的遗存和延续，是原始生殖文化的活化石。这一行祭方式从中蕴藏的文化内涵，具有浓郁的地方民族特色，后经以哑巴舞蹈为原形改编创作的舞蹈《热闷巴》搬上舞台，参加省、州、县演出，多次获奖，赞誉声不断，是云南民族民间传统文化艺术中一朵灿烂的艺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