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洱海

■ 余述祥

苍山雪，洱海月，下关风，上关花，洱海月映苍山雪……夜游洱海，历来广受文人墨客青睐，留下大量诗篇。清代诗人熊湄一句“落月魂消洱海边”，让人对夜游洱海产生无限的遐想。

早年在大理读书住在洱海岸边几年，却没有认认真真去洱海边夜游过，一直觉得遗憾。大理三月街民族节因为疫情停办了三年，今年隆重恢复举办，民族节假又恰和“五一”小长假邂逅，和家人一起到大理游玩，住在洱滨旅馆。明媚夜色，碧空如洗，繁星满天，万籁俱寂，闲来无事，正好一个人去洱海边夜游。

农历三月中下旬的洱海夜晚，不冷不热，水天一色，寂静无声。没有蛙声，没有蝉噪，没有虫鸣，没有鸟叫，也没有风吹杨柳的沙沙声，只有数点灯火在树影婆娑中摇曳闪烁。洱海上没有渔船，没有波涛，没有往来游轮的喧嚣，只有涟漪闪烁，只有归巢水鸟在树枝和泛绿的蒲草间站立，像石雕，像草人，像舞者……我远远地看着它们，油然而生怜意，万物皆不易。

一道金光，打破了洱海的平静。一点点，一点点，一个大大的圆圆的月亮从洱海东边的大山后升起来，亮光多了，湖面明了。渐渐地，星光淡了，月色浓了。低头观瞧，一轮明月沉在洱海，大如圆盘，状若明镜，月光抛洒在洱海，泛起万点星光，皎洁无瑕，清澈空灵。

“夜深孤月朗，波阔远天浮。”靠着洱海边湿地木栈道的围栏看洱海的月亮，引人浮想联翩。让我想起了关于洱海月的美丽传说。传说远古时，天宫中有一位公主羡慕人间的凡人生活，下凡到洱海边上的一个渔村，与一渔民成婚。公主为了帮渔民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就把自己的宝镜沉入海底，把鱼群照得一清二楚，好让渔民们能打到更多的鱼。从此，宝镜就在海底与天上的圆月亮遥相辉映，形成洱海中的大月亮。

我正对“洱海月”沉思，蒲草丛里忽地飞出一只水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的洱海。透过月色，从它飞行极快和体型猜测应是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的世界极危鸟类、国家一级保护鸟类——青头潜鸭。青头潜鸭不是洱海的原住民，而是从远方飞来洱海的。它对栖息地要求严格，一般环境适应不了它，因而濒危，素有“鸟类大熊猫”之称。它成群结队来洱海栖息“度假”，是洱海水质及环境变好的力证。

这些年，大理州坚持“洱海清，大理兴”的发展理念，以洱海高水平保护统揽全州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坚持全民治湖、科学治湖、系统治湖、依法治湖，坚持绿色发展，全面打响洱海保护治理攻坚战，洱海水质、环境质量持续改善。

沿着洱海湿地栈道夜游洱海，边走边看，边走边想。月随人动，人移月走，别有一番滋味。面对此景，很难理解晚唐诗人李商隐“夜吟应觉月光寒”的感慨。我的心中只有一股暖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