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纯洁与感情的百合花

■ 尹祖泽

我认识百合花，应该是从读了茹志鹃著名的短篇小说《百合花》后开始的。我说的“认识”是从表象提升至理性的认知，即心灵上的震撼引发对百合花的崇敬。

作者在这篇小说中，以饱满的热情讴歌了一个平凡的战士（通讯员）与一床撒满白色百合花喜被的故事。这个故事不是发生在激烈的战斗现场，而是发生在一个伤员包扎所里。

作者是这样写的：“一九四六年的中秋，这天打海岸的部队决定晚上总攻。我作为文工团的创作人员被分配到战斗连队的伤员包扎所帮助工作。给我带路的是一个年轻的通讯员。我到包扎所后接到的任务是向老乡借被子，因为部队的被子一时运不来，而气候冷，伤员需要盖被御寒。我和通讯员分头去借，通讯员没有借到。我问明情况后，让通讯员带着我去向老乡解释。最后年轻的媳妇借出了被子。”借被子的经过，叙述了农村出身通讯员的朴实、羞涩的形象，为以后的故事发展埋下了伏笔。

“被子一拿出来，我方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不肯借的道理了。这原来是一条里外全新的被子，被面是假洋缎的，枣红底，上面撒满白色百合花。”刚走出门不远，就有人告诉我们，刚才那位年轻媳妇，是过门三天的新娘子，这条被子就是她的嫁妆。撒满白色百合花的喜被是爱情的象征，弥足珍贵。但老百姓舍得拿出来，这说明了人民群众对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的爱戴和支持。

借完被子后通讯员回团部了。借被子的新媳妇也来到包扎所帮助工作。

后来担架队送进来一个重伤员，他们把“我”当成了医生，要求“我”一定要救活这位同志。

那个担架员说道：“我们十多副担架挤在一个小巷子里，准备往前运动，这位同志走在我们后面。可谁知道狗日的反动派不知从哪个屋顶上撂下颗手榴弹来，手榴弹就在我们人缝里冒着烟乱转，这时这位同志叫我们快趴下，他自己就一下扑在那个东西上了……”牺牲的是通讯员。通讯员的牺牲，不亚于董存瑞托举炸药包炸桥，黄继光用身子堵枪眼的英雄壮举。

“我过去一摸，果然手都冰冷了。新媳妇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依然拿着针，细细地、密密地缝着那个破洞。”这里有声有色地写出了一个普通农家少妇对解放军真挚的骨肉般的热爱。而且，这种表达方式——为死者缝好衣服上的破洞，正表现了农民纯朴的思想感情。

“卫生员让人抬了一口棺材来，动手揭掉他身上的被子，要把他放进棺材去。新媳妇这时脸发白，劈手夺过被子，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自己动手把半条被子平展展地铺在棺材底，半条盖在他身上。卫生员为难地说：‘被子……是借老百姓的。’”表情、动作、对话的描写简洁，但又恰如其分地体现了新媳妇悲不自胜的心情，以及她毫不犹豫地献出了喜被的经过。

“‘是我的——’她气汹汹地嚷了半句，就扭过脸去。在月光下，我看见她眼里晶莹发亮，我也看见那条枣红底色上洒满白色百合花的被子，这象征纯洁与感情的花，盖上了这位平常的、拖毛竹的青年人的脸。”催人泪下的抒情，传导给读者的是刻骨铭心的悲痛，这就是文艺作品的感染力。

细腻的描述中，让我们了解、知道了通讯员为何牺牲，新媳妇为何把自己的结婚喜被“那条枣红底色上洒满白色百合花的被子，这象征纯洁与感情的花，盖上了这位平常的、拖毛竹的青年人的脸”。这结尾富有抒情意味的句子震撼人心，这就是军民鱼水情的真实写照，这就是“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的展示。

茅盾在评价《百合花》这篇小说中写道：“简单的故事，精致的细节，结构严谨，没有闲笔的短篇小说，但同时它又富有抒情诗的风味。”

通过阅读这篇文章，我认识了百合花：百合花纯洁、庄严，是“象征纯洁与感情的花”。由此，我喜欢、崇敬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