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街泡温泉

□　杨木华

到洱源牛街泡澡，纯属偶然。

那是远行归来。本可以另选他途，可想用温泉洗去一身疲惫，所以我们刻意绕道进入这个小镇。车一停，年轻的老板热情地帮忙倒车停车，招呼我们进内院泡澡。据他说单人泡澡间正在修整，现在是大澡堂。已经来过一次的同行人清楚我的目标，都帮着问老板：那个有石围栏的冒热水处在哪里？

是的，我来牛街不是泡澡，而是要找那个热水升腾的地方。我在书本上读过牛街温泉，读过牛街茶马古道，马帮、温泉、美食从文字中蜂拥而来，填满我对牛街的美好期待。

那个老板回答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车开不到，路远呢！”我追问：“走路需要多久？”他含糊其词：“半个多小时！”来回不过一小时，她们泡澡也需要一小时，我走快点应该赶得上！

一番周折之后，我入村见一个红柱青瓦的八角亭阁，一群老人家在亭中边做针线边闲话。亭子下侧，一个石栏古井轰然呈现，旁边还有一个洗衣服的妇女，一定就是我寻觅的温泉了！

这是火热的七月，看不见热气氤氲很正常，但温泉的气味，竟然也一点都嗅不到！靠拢细看，一丝升腾的热气都不见。伸手一试，竟然是冷水！抬头问那妇女，大约听不懂我说的汉语，她指了指亭子。我起身去亭中问，一位慈祥的老大妈手一抬说：沿小路向前就是！

那路果真只能小三轮勉强通行。我顺着曲曲折折的路，看两边古老的瓦顶建筑，以及房前偶尔出现的花草。走着走着，视野一宽，那个石板盖顶石柱林立的长长水井果真出现眼前。井边的石板地上，一个女子正在刷簸箕，而男主人正在打水冲她刷过的地方，更关键的是，他打出的水热气升腾，而特有的温泉味道也扑面而来，这才是我要找的牛街温泉！

这是一个方圆十多平方米的小平台，中间是温泉，三边是人家的墙壁，一方敞开迎接来人。热水从长条形的横井底汩汩冒出来，涌水量不小，我不敢去那池里试，只敢去他的桶中试：太烫了！指尖一碰触就缩回来的我，忍不住这样说！他笑着说：“烫呢，烫呢，小心些！”这一抬头，才发现路上边也有一些石栏杆，走上去一看，依旧是喷涌的温泉，泉水之上是一栋三层楼。那里地势窄一点，靠近大路，更多人自然到下面宽阔处。

在温泉，我看见了旁边停的车，我明白开始遇见的那个年轻老板是故意说“车开不到”，他担心都走了，他生意就少了一单！车可达，我心就安定下来，我且徘徊，她们泡完澡等不得自然会来接我。

这一逛，我就看见了那个很有特色的门——卧虎岗。

那是夹在两栋瓦屋之间的拱门，古典装饰包围着蓝三角，下面是少见的蓝色云纹图案，蓝字蓝砖中间是红色的“卧虎岗”三个大字。这里究竟有什么故事？门内白墙上篆书的“藏龙卧虎”四个大字牵着我的目光一路向上。曲曲折折之后，我看见了牛街小学坐落在小山包顶上！原来，藏龙卧虎的真味属于山顶、属于学校，卧虎岗实在是名副其实！

可我还想知道更多故事。于是，我把蓝色拱门图发给了好友灿鑫。关于牛街的故事，我在他的文章中读到过，他曾在这里教书数年，问他很适合。果然，他立即回话，说牛街是他的根据地，要叫人接待我，还给我讲茶马古道温泉……

听他说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在刚才看见的温泉之上的那栋三层楼上泡澡了！十块钱，我进入单人间，在温泉水中一沉，就只剩下时光温热，岁月静好……

按澡堂老板的指点，我十分钟回到车旁边。路上的野生菌早就卖完了，她们也刚刚泡完收拾妥当。她们泡的地方，是打了地下温泉上来，有大的泳池，可以畅快游泳，而我去的地方，是一个人的温暖……

无论是大澡堂还是小澡房，只要来牛街，你的温暖故事都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