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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9月22日

云上流转光阴曲

□ 杨木华

当一只蝴蝶突然在水面轻轻一点又妙曼飞走的时候,我们几个摄影人,正坐在漾濞云上村庄的心形泳池边,用闲聊打发悠长的午后时光。可似乎只有我注意到蝴蝶来过,抑或者他们也看到了只是都不说。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正讨论如何在这个多雨的时节,拍泳池水天一色的倒影。蝴蝶一闪即逝,随着水纹的荡开,云上的光阴也散开去……

云上流转的,是一曲美丽乡村的变迁之歌。云上村庄的泳池,我也是第一次来。其实,若更早时节前来,泳池、宾馆、花园等都还不存在。那些年,这里存在的,就是一种单纯的绿,一种穿越百年的时光碧玉绿,一种蕴蓄千年的苍山水韵绿,一种潜藏幽光的亘古光阴绿。那些年,这个如今名为云上村庄的诗意栖居地,只有一个朴实至极的名字“鸡茨坪”。是的,多年前这里曾长满了一种叫鸡茨的带刺植物,那些刺轻轻地戳痛了贫瘠的心事。幸运的是,目光长远的先祖三千年前就在刺丛深处种下了核桃树,遍布苍山西坡的那些一站千年的核桃树,看透了沧桑故事的变迁,一直静默在时光深处。而我们,这群外来的仰慕者,需要故事来逗起这个村庄的灵感。善解人意的村主任,请来村里一位八十高龄的老人,想勾起村庄的历史浮沉。可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在主任的再三启发和我们的请求之后,依旧只会把曾经的贫穷和现在的富足对比着说了又说。他看重的对比,我们都一清二楚,我知道那是他最真诚的表达。

云上流转的,是一曲舌尖享受的味蕾之歌。那些年叫鸡茨坪的时候,我一次次前来,那时这里只有一个农家乐能提供服务。可如今再来,一切早已不是旧时光的味道。这里众多的客栈、农家乐都是经过培训的“正规军”。小盆地的边缘还有一个星级宾馆,正是我拍摄心形泳池的那里,可以惬意享受云在脚下升腾,人在云上行走的妙曼……而你若觉得,这样的享受逃不出世俗的构架,那么,你就在古核桃林中自在散步,一直走就走入多元的味蕾深处。这里的村民,成了云上村庄的双重主人。他们的土地山林流转给了公司,华丽变身为公司职工,在那些土地上按规划种植管理花草。在无数人的努力下,云上村庄成为苍山西坡最盛大的避暑休闲区。当我坐在那个咖啡店屋檐下,在时光深处慢慢享受一杯现磨咖啡时,舌尖上浮现的,是恨不再年轻一回的浪漫遐想。

云上流转的,是一曲心灵皈依的栖居之歌。十多年前,我曾在云上村庄的核桃林中,听任苍山的风,吹过一些属于年轻的思绪。在小城燠热的七月,我们乘车来到这苍山高处的村落,看核桃树把七月最浓郁的枝叶层叠舒张,把最浓稠的绿意任性铺展,在绿色的深处我找到了心灵的皈依——经这里抵达了苍山西坡最高的庙宇玉皇阁。好友阿真陪我同行,站在最高处的白塔边,看石门深谷云聚云散,某些心事终于释然,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都属于时光的过客,如果核桃树也如我们一般纠结于人生的起伏波折,那么,它凭什么千年之后还能安然挂果福泽后人!在云上村庄的千年古核桃树刚刚冒出嫩芽的时节,金鞍寺的玉兰花也悄然开放,今年三月,我又一次路过这里。金鞍寺脚下的大门外,两排笔挺的古柏间,那一条苍苔密布的石板路倍加幽密,那天我才终于明白,有些曾经注定会被遗忘。就像村主任请来给我们讲故事的老人家,我们都选择性地遗忘沧桑,而只记住一些属于美好这个词汇的事物。从古核桃树浓荫深处走来的漾濞鸡茨坪这个名字,早已消逝在时光深处,如今,苍山西坡流转的,是云上村庄的美丽乡村曲,是云上村庄的诗意栖居歌!

云上光阴流转,人间岁月悠长。明天,让我们相逢在云上村庄的诗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