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 雁
每天上午或是下午,洱海边常常人流如织。现如今,生活在这里的男女老少常常背儿带女,喜欢在每天早晨或是傍晚来到湖边,把这一段或长或短的行走当作一种惬意的消遣和享受。
的确,滇西北高原的莽莽群山之间,有这么一湖泊真好。有多少人来到湖边,哪怕就是远远地看上一眼洱海,听一听那快乐的鸟鸣,或是嗅一嗅洱海之边那清新的空气,都会在心底感到一种难言的惬意和满足。在洱海之滨的城市下关生活12年,这种舒曼的湖边行走于我同样是一种高雅的享受。
沿岸都是些水杉和柳树。湖水的滋养,让这些嗜水植物极为丰茂,水杉树脚很粗,好似一个长长的喇叭。柳树亦有粗细之分,长得粗壮的能有一米以上的树围,但惹人喜爱的还是它奇形怪状的根须,红嫩嫩的可爱,如同丰茂的水生植物一般随着水波漾动,让人想起了随风起伏的山间春草。
波浪不断,便有湖中水草被冲上来,一堆一堆盘着树根。我们在行走中发现了一条死鱼,我想它是否正如亨利·贝斯顿在《遥远的房屋》里写到的科德角海滩那样,随着潮水追猎一条比它更小的鱼儿,结果潮水一退,自己却留在了滩上,最终活活窒息而死。这样的猜想引来孩子们无尽的好奇。我心中亦是激动不已,或许从这里走去,我们就会无限靠近那个远在天涯海角、充满诗情画意的科德角海滩:“如今的世界由于缺乏原始自然而显得苍白无力。手边没有燃烧的火,脚下没有可爱的土,没有刚从地下汲起的水,没有新鲜的空气。在我那个由海滩及沙丘组成的世界里,大自然的影像栩栩如生……”
但我还是固执地以为洱海就是洱海,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与之比拟的水域。世间可以有许多湖,但它们都不叫洱海;或者即便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也叫洱海的湖,但它依然不是我们的洱海——她和我们每个人,甚至每一段草木、每一片树叶一样绝无仅有。向湖心望去,水的能见度很深,芦苇、蕉草、香蒲等水生植物,一丛一丛,掩映了水的幽密,我不知是因为水的滋养让水草变得如此丰茂,还是因为水草的点染让湖水变得如此清澈,给人一种清新悦目的愉悦。
我从一个豁口走向湖边,发觉有一个小小的林带罕有人至。真好!林子间不断有鸟儿飞过,清脆的鸟鸣相夹其中;浮萍生处,有低沉的蛙鸣,像一个打着呼噜的懒散的闲汉;在湖滩呆立的白鹭,像一位极有风度的绅士,迈着悠闲的步子在水中闲走;游水的野鸭如同奔跑一般划过湖面,踏起飞溅的水花留下一串长长的水痕……
行走在洱海边上,其实就是在亲近这一片荒野获取心灵的慰藉和愉悦,而这恰恰正是我们城市公园无法给予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