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亚梅
记得有一次去朋友那,闲极翻看她的《蜗居》,似乎同名电视剧曾经一度很火,我也没看过,书看了几页,压抑到似乎都不能呼吸了。合上书,我对朋友说,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不能说不好,只是不适合,或许这就是我几次三番辗转又离开那座城的原因。
不管离开耕种的土地多久,我终究,只是一个农民。去买菜从不讲价,虽然我肯定比卖菜的大叔大婶都要穷,我只是对土地心存敬畏。我知道每一颗种子从播种到收获有多么的不易,无论物价怎样涨,相对于农作物而言,永远是廉价的——和其他商品相比,农作物是最不值钱的。
前几天买了本《半农半X的生活》,说的就是在城里有维持生活所需的工作收入,在乡下有土地可以耕种,那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方式吗?
许多年前妈妈生病,我顶替妈妈在家务农大半年,采摘红花、收割蚕豆、小麦,挖田插秧、种包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累得倒头就睡着,没有扭扭捏捏的多愁善感,那或许,是我这辈子最踏实的日子。如果不是朋友长吁短叹说我颓废,如果不是害怕父母惋惜我读那么多年书,我真的想就这样与这贫瘠的山村长相厮守。
如火如荼的三月街,不去旅游景点凑热闹,不去高速路排队,山里的樱桃熟了,我们放了一天假,带着孩子,带着一份酱香饼,带着孩子们爱吃的烤鸭——进山。
山路曲折,漫天尘土,偶尔还有拖着美丽的蓝色长尾的竹鸡惊慌失措地横过公路,钻进茂密的树林。
车刚停下,儿子朗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连滚带爬跑进了樱桃林,爱人在身后着急地喊着“慢点”,朗哥已经摔倒又爬起若干次,裹夹着红土,跌跌撞撞跑远了。他的样子,像极了困在笼中放生的小鸟,连飞翔都似乎生疏了。
我不禁感叹,原来孩子一直都是热爱着山林的,只是我们有太多忙碌的理由。呼吸着天然大氧吧似乎带着果香的空气,心底充满了突如其来的美好。
熟透的樱桃似乎确实比菜市场买来的甜,我们流连在硕果累累的枝枝丫丫间,樱桃不停地往嘴里送,捕捉着每一颗果子之间的细微差别,酸,就换一棵树;略苦,再换一棵;肉糯一些甜一些,就多摘几颗在篮子里。
我们去“桂花涧”野餐,朗哥说,你应该带一块布,把食物放到布上——看来我真缺一块美美的野餐垫啊。找了一块绿绿的草地,摆上饼和烤鸭就开始大快朵颐,平时吃得很少的两姐弟,在这风水宝地里也胃口大开,战斗力大增,风卷残云地消灭了一只烤鸭。
旁边,还有人捧了泥去做“叫花鸡”,如果我们也邀了三五好友,也可以带上锅碗瓢盆在这神奇的泉水边做一顿美食,岂不更妙?
吃饱喝足,美照拍够,我们又迎着蜿蜒曲折的山间公路打道回府。一路的小村庄正忙着收割小麦和油菜,想起许多年前在田里挥汗如雨割蚕豆的光景,突然好生怀念,什么时候我也回去按自己的心意好好耕种一块田地,等待种子发芽,祈祷一场好雨,看着沉甸甸的果实在枝头摇曳生姿。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田,用它来种什么?种桃种李种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