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子龙
有朋自四川来，请我带他们游大理一处著名的佛教圣地。因为几年前我带他们游赏过宾川鸡足山，这回，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祥云境内的水目山。
祥云佛教圣地水目山有“大理国皇家林园”之誉。到了水目山，我们准备重点游赏水目寺和北岗塔林两处。
水目寺系水目山开山第一寺，于唐宪宗元和八年也就是公元813年始建，距今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曾几次重建、扩建和大规模修缮，是水目山上千百年来历经浩劫唯一保存较为完好的一座寺庙，另有常住寺、瑞泉寺之名。因在未毁前的水目山寺庙建筑群中位于最下边，祥云民间习惯称其为“下庵”，以区别于稍上的“中庵”（普贤寺）和水目山之巅的“上庵”（宝华寺）。寺为前后两院，与寺前的水目寺塔院和20世纪90年代中期重建的山门，组成水目山上一个相对独立的佛教建筑群。自下而上依此为：山门、塔院、前院、后院。这里简略介绍塔院、前院和后院。
塔院中耸立着水目寺塔。塔院通面阔28米，通进深33米，占地面积为924平方米。塔基位于塔院正中，正方形，边宽14米余。塔为15级密檐式实心砖塔，高18.17米，先是被列为云南省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5月25日，水目寺塔作为唐至明时期古建筑，又被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木狗守塔”是塔院特色景观之一。
出塔院拾坡而上，我们沿着级级石阶进入水目寺建筑群的第二院。此院现存的建筑为1931年重建。原由前殿和左右两排厢房组成，现两厢房已毁，仅存前殿一建筑，为重檐歇山顶楼阁式建筑，下层七间，上层五间，上下略失对称。通面阔26米，通进深10米，通高14米左右。殿前亭台花檞，香蕙袭人；风铃声声，悠远清脆。此院还有特别引人注目的一处，就是入院大门门楣上由已故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先生题的匾额“水目胜境”四字。
前殿有通道自明间而入第三院，也就是水目寺正院。正院由大雄宝殿衔左右两厢房组成，院中有古柏月季，都是明代所引植的珍贵花木。此系整个水目寺的核心部分。今存大雄宝殿系清宣统三年（公元1911年）重修之建筑，通面阔24米，通进深12米，属单檐歇山顶抬梁式木结构，殿内正面塑三世佛像，后面存一口铸于明成化年间的铜钟。钟为水目寺之宝。镶配大雄宝殿的左右两厢房，为单檐歇山顶式二层楼房，内有书画楹联等佛教色彩的文艺作品。其中在大雄宝殿明间，高悬赵朴初先生手笔“大雄宝殿”四字匾额，配与此匾额的是近代中国著名书法家孙太初先生题撰的楹联一副。两位书法大师的墨宝，为水目寺平添风采，更显水目寺不菲的文物价值。
大雄宝殿前廊右侧开门一道，出门后有小径连缀一系列风物：枯井、风洞、《水目山诸佛缘起碑》及古茶花、古刺桐林等珍贵文物和珍贵古花木，与水目寺一道组成厚重丰繁的水目寺文物林。
离开水目寺，啁啾鸟语中，我们一行人顺着绿林掩映的林荫道往北一里，到了北岗，一片成林的古塔撞入眼帘。这就是水目山历代持修者们去世后的安息之地——水目山北岗塔林。
水目山北岗塔林，占地17500平方米，现存有僧墓10座，僧人墓塔59座，墓塔之多，在云南乃至整个中国南部省份，绝无仅有。就是在全国范围内，也名列前茅。墓塔约始建于大理国时期，直至清朝早期，绵续差不多四个世纪。北岗系水目主峰向东延伸的一道脉梁，岗子西高东低，为使塔用地相对平整，在古代人工作用下，整个塔地呈九级阶梯。59座僧塔，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这九级阶梯上，为研究方便，县文物管理部门给所有的僧塔编了序号。每一级台地前均在古代就筑有被称之为“明堂埂”的密纹石埂，以保各台地沙土不至于流失。塔地四面绿树葱茏，墓塔间亦有云南松和其他栎木点缀，风景优美，跟僧人们生前静心修持的水目山各寺庙景致如一。
僧塔分地面塔身和地宫两部分。塔身矗立于地表之上，地宫则隐藏在地表之下。59座僧塔从造型上看，有覆钵式塔和楼阁式单檐方塔两种。其中以覆钵式塔为主，楼阁式单檐方塔仅一座（据考也是全省唯一的一座楼阁式单檐方塔僧塔）。从具体用材上看，又分为砖质僧塔与石质僧塔两种。构造上一般为地宫、须弥座、塔身、塔刹四个组成部分。不计地宫，塔高连须弥座在内，通高在180-620厘米之间。塔的造型各异，体现了不同年代不同筑塔师匠不同的建筑艺术风格，也使整个塔林避免了单调和重复，显得丰富多彩琳琅满目，可谓僧塔建造艺术的大荟萃。地宫是放藏在水目山诸寺院修行者的骨灰罐的地方，在已发掘的地宫中，放藏骨灰罐最多的一个地宫，骨灰罐多达211个，也就是说，有至少211个修持者在这一座地宫里安寝。南岗僧塔地宫里的骨灰罐数量之多，也从一个侧面证实“子三千”“尼姑八百”并非虚言。也就是这放藏了211位修持者骨灰的211个骨灰罐中，有一个造型特别精致的黑陶罐，经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鉴定后，认定是大理国时期的产物，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朋友的啧啧赞叹声中，我们在塔林中流连忘返。瞻仰水目山南岗塔林，远看一种韵味，近看又是一种韵味。远看，塔林和松林交相辉映，别有一番景象。而身临其间，塔塔洁白，阳光里反射着虔诚的光辉，让人仿佛又听到了当年水目山上为数众多的修持者们清朗的诵经声，也就深刻地理解了祥云人何以发出“北看少林寺塔林，南有水目山塔林”的自豪宣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