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保中

8. 肉条变老鼠

然而，刚进入坟地却感觉情况不大对头，明明初春之时，野鸡坪人在此放过一把火，而它却再度闻到了火硝味！不祥的念头笼罩着俏狐狸，难道白尾巴夫妇也遭遇不幸了？俏狐狸匆匆往前赶，越接近昨天假雌儿隐蔽的坟茔边，火硝味越浓烈，白尾巴夫妇真的招惹麻烦了。坟茔一片狼藉，昨日假雌儿潜入的洞穴口被撬开了，并留下了一堆残余的灰烬。俏狐狸绕着坟茔走了一圈，发现另外的几处地方，都有相同的灰烬。很显然，有人在俏狐狸离开之后，采用火攻的方法，袭击了白尾巴一家。

假雌儿今年没有产小狐狸，去年也仅产过一只，但很快夭折了，原因很简单，白尾巴年纪大了，生育能力明显下降，很难生育了，即使勉强生下来也很难健康长大。没有小狐狸拖累，两只成年狐狸应当很容易逃脱人的围捕，然而，俏狐狸却在离坟茔不远处，嗅到了强烈的血腥味，并发现了一处干涸的血斑。

人在那儿宰杀了两只狐狸中的一只，并在那里剥下了他以为最值钱的皮……俏狐狸的判断令它心惊肉跳。

是它牵连白尾巴狐狸夫妻了，那个逮到刚狐狸的猎户后代，没诱捕到俏狐狸，却在坟地里发现了狐狸窝，顺藤摸瓜捅了一对恩爱狐狸的巢。

俏狐狸四处搜寻，试图找到邻居的一点踪迹，然而，它的努力很徒劳，白尾巴与假雌儿突然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俏狐狸跑出坟地，跑向旷野，顾不得大白天被人发现的危险，失魂落魄，孤立无援……比被弄得家破人亡的当初更为不堪，难道说宽阔的野鸡坪的山林田野，都没狐狸的立足之地了？

俏狐狸茫然无助，碰不上白尾巴，那就与早先的那只臭鼬对话吧。俏狐狸沿着野鸡坪的田埂，一直跑过去。野鸡坪的田埂都很高大，这是因为野鸡坪是个半山坡的小村落，野鸡坪人开拓的梯田，一块地比另一块地高出一个坎儿，那坎儿的边缘便是宽大与厚实的田埂了。田埂上有田鼠安家，臭鼬把田鼠当点心，它的家也就安在田埂上。

俏狐狸跑向一条厚实的田埂，它营救黑泥儿的头一天，便在那儿打劫了一只臭鼬，俏狐狸希望能够碰上它至少闻到它的气味。然而，惶惶然的它在田埂上来回巡视好几趟，却根本嗅不到臭鼬的气味，也瞧不到它新鲜的脚印。老鼠气味倒是很浓烈，田埂边缘臭鼬曾经追逐老鼠的路径上，不时留下老鼠走过的新鲜的痕迹--老鼠喜欢拖着尾巴走，于是，水分好的松软的田埂边缘，便有一道道细细的小凹槽。如果臭鼬追着老鼠跑，那么这些凹槽便被臭鼬踩坏了，看起来没那么规则了。

那只臭鼬消失了，也像白尾巴夫妇那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俏狐狸很茫然，情绪起伏不定，它又向另外几条可能存在臭鼬的田埂跑去。那些田埂更厚实更高大，臭鼬们将老鼠消灭后，往往将老鼠的居所改装为自己的住处，这些田埂是狐狸与臭鼬的交流场所，要不在这儿一块伏击老鼠，要不狐狸向臭鼬实施抢劫。然而，无论它如何仔细搜寻，却再也碰不上一只臭鼬。

俏狐狸的心情很沮丧，以至于根本没有心思为自己捕上一只老鼠。就这样搜寻了大半天，搞得肚子咕咕叫，这时，它嗅到了一阵熟悉的气味，它不敢判断那是什么，仔细嗅闻过后，终于断定某个地方，潜伏着一只臭鼬！那可爱的管状的小东西，一定潜藏在某一个地方，只不过不想被俏狐狸打搅罢了。俏狐狸的心情好了起来，它顺着那个气味一路嗅闻过去，终于探明那个气味是从一处宽敞的洞穴中发出的。它很想向对方打个招呼，于是，俏狐狸压低身子蹑手蹑脚地向那儿靠近……俏狐狸将鼻子凑到洞口去，它不止闻到了臭鼬的气味，还看见臭鼬一小截露出洞穴的棕黑色尾巴。